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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若游丝 (一)危桓 老大视角

[一]

师傅怎么突然回来了,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岁的小男孩。

衣衫褴褛,面色饥黄,目中无光,整个人邋邋遢遢的,师傅为何突然将其带回?

不过,既然是师傅特地相中之人,那一定是有所特别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……?奇怪,他为什么要这样哀怨的盯着我看……我说错了什么吗?

“他叫扁络桓,今年十四。我寻得他时他便已失声,怕是只能靠写字交流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十四岁了,可身材却这么瘦小……在驭界枢,就算练个一年两年,也怕是谁都打不过。

“旭危,小桓在药石方面倒是天赋异禀,你们二人怕是谁都不及。每日你们武场习武,枢内读书,为师便带他修习医术。余下之时,你们二人还要多照顾他。”

“弟子领命。”

药石天才?倒也有趣,看着面相是如何也看不出但。师傅一身技艺,这是要四散到我们几个身上?

“您前日所嘱托之事弟子已经办妥。”

“好。现下你们先带他熟悉一下驭界枢吧。”

 

他真的好安静。

我知道他不能说话,但是这种安静不是因为他不能说话导致的。就像小媛,你让她闭着嘴巴待一会儿,她还是能把床打烂,成功吸引注意力。

他就是站在那里,面无表情,很沉默,很沉默。

我告诉他,这里是藏书室,那里是练武的地方,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,或者到老陈那里让他帮你去买,等等等等。

不论我说什么,他都只会点点头。

有几次我都怀疑他有没有听懂我说什么,还特意确认了一下,他还是点点头。

他的眼睛里,充满着一个小孩子绝不该有的麻木和绝望。

扁络桓……之前到底经历过些什么?

  

“小桓,来吃饭。”

他怎么站在那里不动?

“过来啊,坐在我身边。”

他为何还是站在那里……

罢了,我去把他带来吧。真是的,吃个饭别扭什么……下午见到生人有些戒备也就罢了,这饭桌上只有师傅、清霏和我啊,我们长得很凶吗?

“小桓,你太瘦了,稍微多吃一点~

“不过要慢慢吃,要细嚼慢咽,不要大口大口吃,不然你的胃会受不了的……

“你正在长身体,营养要均衡~不能挑食!”

好吧,没想到清霏宠起小孩来也是很有一套……为什么我们小时候我不好好吃饭的时候,清霏就帮着师傅说我。

呃……清霏瞪了我一眼,我还是乖乖吃饭吧。

嗯?小桓怎么哭了?

清霏好像也吓了一跳,不过师傅好像不是很意外的样子。按师傅这意思,难道……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?

他的父母呢?

 

“小桓,晚安。”

给他盖好了被子,刚打算吹灭床头的蜡烛,就看到他一点都没有睡意。缩在被子里的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感受到舒适,相反,好像很是不适应。

那双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我,让我有些迷惑。

“想让我多陪你一会儿?”

他迟疑了一下,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。

我坐到了他的床边,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他处处小心翼翼,甚至到了多一个动作都不会做的地步。若不是我拉着他走来走去,他怕是可以站在原地丝毫不动。看着他迷茫的面孔,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疼……

我今年二十有一,虽然精神上已经准备好了承担起衡道之责,却还有些羡慕那些可以无忧无虑玩耍的人,他们心中不必有苍生大义,可以痛痛快快的笑着。

最该如此的他,却比我还要淡漠。

“你……想不想听故事?这样……应该能给你解解闷。”

他没有回应,还是那样看着我。

“第一天来这里,需要学的东西很多,你一定很累了……快点休息吧。”

他在发抖。被子都跟着在颤。

“……放心吧,这里很安全,有我们在呢。”

他……这样害怕被扔下吗……?

或许,他的父母就这样抛弃了他?

“我陪着你呢。快睡吧。”

用手掌盖住他的眼睛,很快便感受到了他的呼吸趋于平稳。吹灭了蜡烛,我也打算回屋休息了。明日还要让师傅考察之前教授的法术,虽说之前练习的比较熟练,但还是不能大意。

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,刚想带上房门,空中飘来了十分轻柔的波动。

现在回想起来,仍是觉得这声音柔的不像是真的。

“……老大……”

他说话了?

扭头去看,他睡得很熟。

罢了,想必是我幻听了,早些休息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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